虽然是初冬,天气却煦暖得如同阳春三月。清晨,一条很静谧小街上,两旁林立的合欢树的叶子,像雪片一样簌然下落着……
空气中还存有一种凝重的湿润,依偎着浓荫已远的小路。看不见最后的一丝绿。 似乎能听见远处雪飘零的气息。
踏着厚厚的落叶,漫步!
有一丝微风轻拂而过,欣赏落叶漫舞时的空灵和动感,像如水的音乐一般流过心际的每一个角落,一种淡淡的忧伤和哀愁轻轻掠过。
电话铃声响起……
“在做什么?”你问。
“在向一个方向走,想知道能最终走向何处!”
“地球是圆的,你从小学时就知道了!你说过沙漠的那边,只是另一个沙漠;而岸的那边,只是另一个岸。!”
是的,我这样说过,这是当初看一部电影后的深刻的体会。
我却常这样长久地渴望能在喧嚣红尘中找到清雅独特、尽畅心语的一隅。于是我想到了荫蒙轻笼的小径幽幽如诗,想到了晶莹缤纷的花瓣飘落如雨,就像是在心底深处曾经悠悠奏响的曲调,还有低低的爱的吟唱。
可是,除了初升的太阳的光耀的凝望,和小街上我徘徊的身影以外,却仍然而什么也没有。于是明白,诺大一个天地里,不能只有我一人在静谧中遐想,在伤神中感怀。只有当有着同样心声、曾经怀有同样梦想的人走进同样的意境时,才能够敞开心灵,释放心之语,使心与心产生共鸣,让真挚的情感故事律动起来,才会使这片天地所想展现的幽然的美丽,款款攀升,达到极致。可惜你不能同我一起来感受这一切!
四年,多少个日日时时分分秒秒中,一起走过。没有人能准确地说出四年的时间是长是短,但四年过去,哑哑学语的孩子已成为出入学堂的儿郎;马路边纤细的白杨变成粗壮的大树;低矮的平房区一栋栋高楼破土而起;日渐宽阔的马路上驶过了多少豪华的婚礼车队;耳边传来过多少劳燕分飞的消息;一个个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迎你而来又离你而去……忙碌,奔波,奔波,忙碌……
四年中,你辗转了全球的四个大洲,变换了多少次生活的角色,但我们的凭着纯文字维系着的这份真挚的情份,却没有随此而颠沛流离!从一个小问题的争执,到许多较大问题的肆意的谈讨;从一次次地请教你问题到我彻夜陪你完成译稿;从真真切切的相互关爱到像两个孩童一样的无忧无虑的戏闹;分担你一次次面对选择和放弃的矛盾;分享你一次次面对成功的喜悦……习惯着你无微不至的关怀,从坐车要向前看以防晕车的叮嘱到每天督促我改掉不吃中饭的坏习惯,从越洋寄来丰厚的生日礼物到计算着时间寄给我去我最渴望去的地方的往返机票;从对你的过分依恋,到意识到没有你相陪的日子的慌恐;从为此在苦痛中挣扎到每天接你三个以上的越洋电话的感动……
终于能在这一刻平静地以坦荡的心境面对你,这将是怎样的一个不容易的过程!
“这份情感,有人说是虚拟的,但是,世间的任何情感,只要存在,我们就应该珍惜!”你是这样说服我的。
有人说,这样的情感,只是构建了一种心与心相互联系的形式,对方是谁似乎都不重要。我却真的不这么认为,我知道这个对方,只能是你!不希望只是不再年少的我们的心中所需要的一抹亮色的点缀,也不想这美丽的一切真的会因此而脆弱短暂!
“我喜欢在电话中陪你散步,真的很喜欢!”你说。
我知道的,我也喜欢,就像你曾说的,只有在通话的时候,你才会觉得我们距离很近,断了线,马上就会如同是在两个世界!
“如果你所漫步的这条充满诗意的幽静小街,此刻正是你所钟爱的缤纷的梨花碎雨飘落头顶,会多好!”你说。
我笑出了声。
心中淡淡的怅惘,绵密的忧愁,在此刻轻轻地悄然地释放开来!
“希望这来自心底的开心的笑,能永远绽放在你心灵的深处!”你说。
我只能希望你和我一样,会把最圣洁、最珍惜的东西藏在心中最软弱的角落,任由岁月荏苒,也抹不去它最初的烙印。只有在暮色苍茫时分,芬芳的记忆,随风吹过,再去触摸那些浅浅深深的心事!但愿当回忆起来的时候,依然鲜活如初,历历在目。
或许忧郁,恰恰填补了心中的空荡。忧郁后的那怕是一瞬间的释然,能使人体会忽然放飞心事的轻松,更是一种难得!
而现在,我在悠闲漫步,有你陪我回望走过的路,当初不经意间错过的,真的全是美丽缤纷的景色,于是,不想把从前再想,不想把未来展望,只想这样一个劲的,向着同一个方向永远地走……
不断的向前走,真的是一种沉殿在心灵最深处的幸福。
xuer于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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